第一百六十六章 六道-《我不是赛博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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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李蟠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大概是什么塑料袋被风吹起来了,然后定睛一瞧。

    哎哟喂,还真是个阿飘。

    这阿飘穿一身白色连衣裙,袖子裙底里啥也没有,就领口探出个头,但也是黑长直遮着脸,根本分不清前后,就电影里那种非常老套常见的经典造型,经典到现在重口味的深夜灵异片里都没机会登场,如今只有角色扮演类才有戏份领盒饭那种。

    总之在赛博都市这种流媒体内容充斥重口血浆的时代,这造型实在过于老土,就算是普通人看到了也不会多惊吓,大概只会以为什么人闲得无聊,用隐藏摄像头加无人机搞恶作剧视频的道具罢了。

    但问题是当李蟠拉下sbs战术面具,换着微光夜视仪,红外扫描仪,测距望远镜头,分别瞧了一眼,确实又什么也扫描不到。

    看来是货真价实的阿飘呢……

    李蟠便看着阿飘晃晃悠悠飘进里屋的院落中。

    等了没一会儿它又飘出来,手里竟捧着个长方体水晶。

    虽然摄像头里拍不到李蟠肉眼看到的画面,但水晶长方体那东西辨识度很高,上网一搜就查到了,是高密度高纯度的光量子芯片,简单来说是很先进的硬盘内存条。

    莫非那就是‘神舆’?按照卦象说他确实能望见一桶金,那八成是了……

    可这阿飘是个什么鬼?是被人驱役的亡灵?莫非是五鬼搬运之类的法术?可不对啊,这一界的人不是只有一口气么……

    李蟠想了想,虽然可以一个小拳拳殴上去送阿飘去往生,不过联想到刚拔草算出的卦象,决定还是稳一手。

    于是他也不动声色,假装啥也没看到,一边原地启动光学隐形,一边默念《斩邪心经》,便从双眼照射出一道青光来,直接元神出窍。

    然后那青光在半空一转,便往那阿飘身后一贴,跟在它身后。

    这阿飘分明也没啥灵性,对李蟠的元神也是视而不见,便直勾勾飞入新东京地下城中,在下水道里兜兜转转,最后直勾勾飞入一处废弃的地铁站中。

    地铁站外直通一个地下商场,商业中心,当然也早就废弃了,各种破败的商店,散乱的垃圾,寒气森森。

    而从周围建筑的破坏程度,以及附近地面焦黑的烧灼痕迹,以及用粉笔圈出的一个个人形,还有散落的ncpa警戒标识,可以推测这里大概是发生什么激烈枪战,爆炸或者火灾事故,出现了大量伤亡后逐渐废弃的。总之这场景真是阴间的很,纯纯的恐怖片场景。

    阿飘一路飘入废墟深处,到个地下美食广场之类的地方,这里就更离谱了,墙面上就不知用红漆还是狗血,画着许多符咒,广场上也已经字面意义上给布置成邪教的祭坛。

    而李蟠绕着那祭坛一转,祭坛外圈布置了九座一人高的烛台,浅白色的蜡烛噼啪燃着蓝光,勉强把广场照亮。一层层蓝光形成了类似气泡的异能立场,大概起到某种防护和境界的作用。

    而法阵内部,烛台下又分别有九个人牲祭品。

    看独特的穿着打扮,这些人好似都是忍者,躺在简易行军床上,四肢都被束缚着,手臂打着生理盐水,肌肉松弛剂,维生素注射液,后脑的虚拟机接口被锁住了,脑门上贴着一张符咒,双目无神得睁着,眼球癫痫似得飞快转动,似乎正在作梦。

    而每个人从肺部到腹股沟,都被一刀从中划开了,脂肪层和皮肉被手术钳拉开两侧,露出腹部的脏器。肚腹中央,被人植入了某种寄生体似的东西,那玩意像是个鼓动的白色脓包,黏菌似得蔓延寄生入宿主的内脏里,看起来像是什么蚕茧。

    李蟠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这群人里找到小太郎了。

    不过他稍微好一点,并没有打药,肚子里没被寄生,只是被剥光了装备,用贴着许多符咒的红色绳索,紧紧捆绑着贴在身上,勒进肉里,有的符咒还正好勉勉强强遮掩住关键处,反倒是看着格外辣眼睛……

    而且现场李蟠的熟人竟还不止他一个……

    芦屋式贵穿一身古风的神官法袍,坐在法阵中心一张木桌旁,正用毛笔沾满朱砂,快速画符,面前桌上还摆着九个用符咒封口的罐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有大有小,看着像是什么酱菜坛……不,不对。

    李蟠忽然认出来了,这里有几个在电视上看到过,和织田家赐给家臣的那些茶具家宝是一模一样的,但只怕这些并非逼真复古仿品,而就是那些货真价实,世代相传的‘古物’,或者说,‘怪物’……

    阿飘直直落入其中一只罐子,只听吧嗒一声轻响。芦屋式贵停下笔,揭开封口符咒,从罐中取出了水晶长方体。

    芦屋式贵阴沉着脸,把手一指,桌上一张纸片人立起来。

    “就是这东西?”

    纸人连连点头,叽里咕噜。

    芦屋式贵冷哼,

    “织田家满门都给铲平了,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纸人呜哩哇啦。

    芦屋冷笑,

    “呵,你不用急,这玩意对我又没用,我不稀罕,寻着机会我会给他的。现在算算我们的账吧!”

    纸人叽叽喳喳。

    芦屋怒吼,

    “怎么了!?我悔不该当初直接杀了你个废物,如今被你诓进这种魔窠!与人为奴,万劫不复,永不能超生!

    不把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竹扇,啪!得往纸人身上一敲。

    被捆绑在床上的小太郎立刻浑身颤抖起来,涕泪横流,牙关咬紧绳索,口鼻溢出白沫。

    纸人嘤嘤嘤。

    芦屋式贵咬牙切齿得,举着扇子啪啪啪一阵猛敲,

    “死!呵呵!呵呵呵!你想得倒挺美!你还想死!你死得掉么!

    我告诉你!死不掉了!我们都死不掉了!

    永生永世!都是人家的奴才了!蠢材!!废物!!”

    他砸了纸片人十七八下,砸得床上的小太郎全身一阵抽搐,泻尽了力道,肌肉禁脔着松弛下来。

    芦屋式贵总算是泄了怒气,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抖,把那纸人一揉一甩,纸片便像飞镖一样射出去,打灭了小太郎头顶的烛火,纸片也直接点燃,化作火光灼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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