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桃夭沉默着。 凰女表演完义正言辞,便又开始怀柔攻势:「小妖,神,仙,人,魔,鬼,妖,天下任何存在,不管是心善如佛的,还是冷漠如磐石的,总有他唯一在意之人,之物。 景之那厮于你而言,当是那个截然不同的存在,当是那个哪怕你自己死了,也舍不得看他死的存在。」 她嘴角的讥讽,因为凰女的这番话,更盛了。 正如凰女所言,偌大的天下,她其实没多少真正在意的,但,她家上仙不同,不仅仅是因为她喜欢他,更因为自始至终,上仙待她都极好。 他待她的好,无关索取和报偿。 故而她可以负尽天下,却唯独不能负了她家上仙,否则,她又凭什么披着一身人皮,立于尘世间? 「凰女,便你不威逼利诱,我也不会置亦非于死地。」 「当真?」 桃夭轻笑,目光淡淡:「我今日可以死,我可以死在许修远的手里,也可以死在李知行的剑下,可以叫任何一个人修割下头颅,但我不想死在诸如合欢这样,曾经和我有过倾心相交的魔,或者人的手里。」qo 凰女抬手,朝桃夭拱手作揖:「小妖,本座与你之间的恩怨得失,至此一笔勾销。今日别过,不复再见。」 话音未落,凰女稀薄的身影,犹如雷雨后的彩虹,一点点地消散于漆黑的梦境,一同消散的,还有腐朽的落叶,枯死的梧桐木。 当梦境只剩下黑暗时,桃夭睁开了眼睛,此时的昆仑仙境的上空,夜色几乎被电闪雷鸣劈得粉碎。 人修们目光骇然,然,他们的骇然,究竟是因为天空的雷电,还是因为岑夫子惊世骇俗的话,桃夭不得而知。 许修远左袖后背,双目对上岑夫子,他卡着嗓音,几乎是用一种说教的口吻对岑夫子言道:「人间早有传言,说昆仑不同往日,只恐有变,然许某人自来不信,盖因在许某人心里,昆仑仙境虽不是九天,却堪比九天。 可今日听闻夫子一席话,才叫许某人知道,人间的那些个传言从来不是空穴来风,昆仑确已不同往日。」 岑夫子笑笑,丝毫没有将许修远的话放在眼里。 「昆仑有夫子,夫子却已一千年不曾授过课,若许长老以为我一人能混淆昆仑,便是高看我了。」 正此时,二师兄突然掩面上前,他快步行到许修远身侧不远,只见他双目通红,脚步虚浮,几乎立不住脚,他看了看桃夭,又看了看夫子,仿佛一个大醉未醒的酒鬼,又如一个深陷大梦不得脱的伤者:「小师妹——不,桃夭,你当真是妖吗?」 「我若说自己不是,二师兄信吗?」 「不要这样叫我!」二师兄失声尖叫,这一叫,几乎令他昏厥,眼看他真要站不住,许修远侧身两步,一只手托住二师兄胳膊,「观南师兄,你小心。」 二师兄摇摇头,双手紧紧揪住许修远衣袖,满面灰败地说:「许长老,你告诉我,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全不是真的。」 许修远长叹一口气:「观南师兄,这不是梦。」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