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渐起的水花甚至打湿了她和不远处徐董的鞋子和裤脚。 人群中,有两道视线逐渐暗下去,最终变得异常深不可测,难以揣度。 徐董事的脸色愈发铁青,看着她的动作,却是强忍着没有发作,“段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看不明白?”段子矜倒干净了杯子里的酒,回身把杯子放在了服务生手中的托盘里,拿起方巾,优雅地擦了擦手,又端起最开始那杯红酒。 唐季迟请来的西医说过,怀孕时,少量饮用红酒,非但对胎儿无害,反而大有益处。 她举起杯子,在会场扫视了一圈,最后眸光落在徐董事愠怒涨红的老脸上,冷声开口道:“徐董别想太多,我喝这杯酒,不是因为我想给你面子,而是因为段子矜作为总工程师,为集团八周年贺生、献上一份心意是我义不容辞的事……只要是我分内的职责,我绝对不会推脱。” “段子矜,你!” “徐董,别急。”段子矜淡淡地勾了下唇,细软的眉眼间全是嘲弄,“您是老年人,我是孕妇,着急上火对谁都不好。到时候没把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害死,您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多不划算?” 台下已经有人抿着嘴乐了。 “徐董,如果您凭直觉就主观臆断地认为,我倒了您的酒是在打您的脸。”段子矜漠然道,“那我必须得澄清一下,您的直觉比您的脑子好使多了。” 台下的人彻底绷不住了,笑声像病毒传染般扩散开来。 说完,她没有拿话筒,高声冲着台下说了几句祝酒词,将手里只倒了小半杯的红酒一饮而尽。 台下不知是谁开始带头鼓起了掌。 掌声响亮,经久不息。 眼看着徐董就要彻底发怒,眼睛像淬了火似的,要把台下的好事者都烧干净。 段子矜皱眉打量他一眼,便懂了他眼底那些阴鸷狠戾的神色,她不动声色地将杯子放了回去,淡淡道:“徐董,正所谓法不责众,您如果打算在集团八周年这么喜庆的日子,把这帮江总花了八年网罗来的骨干精英都开除,那我奉劝您,还是给自己积点德吧。劝一个孕妇喝白兰地,这件事怎么说都是您的行为有欠妥当,有那功夫想怎么整治这些人,不如好好想想刚才得罪了江总的新女友,您这接下来的路……可怎么走啊?” 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江临。 男人低垂着眼眸,乌黑的碎发有几缕散在了他宽阔的额头上,遮了远山般淡漠的眉峰。 怎么看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听了她的话,徐董事原本油光满面的老脸上突然浮现出一层微不可察的慌张,紧接着又化作不甘心的愤恨。 “江总,您看这……段工她……” 男人抬头,目光里没有温度,“她是谁聘进来的?” 徐董道:“是傅总。” 傅言。 男人转过身往外走,“既然是傅总带来的人,你就去傅总那里说话吧,他做什么决定,我不干预。大家继续玩,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谁也没想到匆匆出现的江总,就要这样匆匆离开。 段子矜亦是望着他颀长而冷漠的背影,觉得他的每一步都仿佛从她心里走出去,而他脚下拴着的那根线,随着他走远,把她的心越勒越紧,几乎窒息。 他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 段子矜的眸光微微一闪。 却听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念慈,还不跟上?” 若有所思的穆念慈被他一叫,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发现男人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远,正站定了等她。 她赶紧追了上去,“抱歉,我刚才……” “没关系。” 不用解释,便被原谅。 段子矜看着他们结伴而去的背影,沉默了几秒,忽然动身追了出去。 * “江临!” 空旷的大厅里,蓦然就响起了一道喊声。 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穿透了茫茫雾瘴,直达人心底。 本已经走到大厅旋转门的二人,闻声后脚步同时停了下来。 男人没动,女人却回了头,她眯眼看着气喘吁吁追来的段子矜,不认同道:“段工,喝酒也就算了,你还跑成这样,是真不拿肚子里的孩子当回事了吗?” 段子矜看也没看她,目光直勾勾地落在男人背对着她的身上,“江临,我……” “念慈,我们走吧。”男人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低哑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没有爱,没有恨。 甚至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