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 越是这样思考,陆江初便越觉得不安,下意识地不愿意继续想下去。 这时傅长嶙的善解人意让陆江初感觉到了轻松。 明明知道她表现出来的状态不对,傅长嶙却给了陆江初空间,并没有追问什么。 有些东西就像房间里的大象,尽管大家都不谈论,但却清晰明白它的存在。 之后也没有冷场,陆江初与傅长嶙聊了一下拍戏相关的事情,她今天早晨正好收到了李朝导演的通知,几天后他们俩大概就要回到意大利。 想到顾和光这几本书的版权,是顾流云卖给严嵇的,陆江初便下意识认为这后面肯定还有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以前陆江初以为,她了解得越多,便会对许多东西有更多的头绪。 但是如今看来,了解的加深,却只是让她步入了更深的迷雾。 曾经她还可以回头,而现在却是四下皆茫然。 好在这是她选择的道路,这是她选择的人生。 比起在虚假之中过活,陆江初更愿意面对让人茫然的真实。 在迷雾之中,生活的琐碎日常,就是让她不会迷失方向的锚点。 越是不安,越是焦躁,越是恐惧,她也就越专注于生活本身。 好好地吃一道菜,好好地欣赏风景,好好地照顾自己的身体。 如同一个冬日的猎人,在漫天的大雪与泛滥的迷雾之中,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维持着大脑的清醒,在这个过程中等待时机。 就算如她隐隐猜测的那样,她真的对严嵇有了感情。 但一切事情会因此改变吗? 陆江初不这样认为。 她还是会按照她的想法与步调生活。 对于她这样朝不保夕的人而言,感情实在是个奢侈品。 或许是因为隐隐理解陆江初的想法,傅长嶙在对陆江初的追求中,所采取的一直都是细水长流的战略。 他们闲聊着,然后非常享受地用完了这么一餐。 另一边,刚下飞机的严嵇看见了,傅长嶙与陆江初在机场相会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们十分亲密的样子,表现得就好像情侣一般,让严嵇看着眼睛都红了。 他感受到了愤怒。 但是这样的愤怒并非针对陆江初与傅长嶙的,针对的是他自己。 其实严嵇也知道,他虽然在模仿顾和光,但终究模仿得不够像。 在陆江初身边的那群人中,傅长嶙是与顾和光气质最神似的一个。 这让严嵇担心,陆江初如果再有寻找人来慰藉的想法,不会寻找他这个伪劣的赝品。 如果严嵇把他的想法给说出来,恐怕会有无数人觉得荒唐,但是在他心中,他却的确是如此想的。 照片只有两三张,严嵇却来来回回看了将近半个小时。 一开始因为愤怒,严嵇想要把照片给撕毁,但是看见照片上面的陆江初,他终究没能下得去手。 最终,严嵇选择将照片中有傅长嶙的部分给撕了下来,让上面只剩下陆江初一人。 照片中的陆江初和傅长嶙一样,全副武装的样子,她戴着顶灰蓝色的鸭舌帽,还戴了个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她的口罩也是偏蓝灰的色调。 这副伪装在机场中算不得突出,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因素,陆江初在走到人群里时,就如同一滴化如大海中的水。 她好像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够很快适应环境,让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是严嵇并不是别人。 他总是能够一眼认出陆江初。 或许是因为陆江初那乌黑亮丽的秀发,又或许是因为陆江初那清冷特殊的气质,还或许是因为陆江初那白皙如雪的皮肤。 她在他心中永远都是特殊的,也永远都是独特的。 严嵇的目光恋恋不舍地在照片上徘徊,但是眼中却并没有亵渎之意。 前段时间,也就是陆江初失忆的那段时间,严嵇在与陆江初相处时,总是想起他们结婚那两年的事情。 曾经严嵇对那两年是怀念的,因为那样的时光,美好得就如同梦境一样。 但是现在,严嵇想到那两年发生的事情,便觉得痛苦和遥远。 那时候的陆江初因为处在伪装之下,整个人很少拥有真实的情绪,她安静而温柔地生活在他身边,如同一抹幽灵。 那样的陆江初与现在的她对比,就好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过去与现在相互摩擦,将一些琐碎的想法、深刻的情绪,混合了起来。 这种混合就如同油画上色那般,层层叠叠的颜色厚涂、交融,在画面上面形成如同山峰那样一堆又一堆的斑斓色块。 当一个人站得很近时,往往会被那样的色块所迷惑,而难以知晓全局。 但假如保持一定的距离,保持一定的时间,再回首透过记忆的长河看向已经被凝固的某一刻,才会发现,整体的画面布局。 她曾经的那些行为,那些态度,那些选择,如同草蛇灰线一般伏脉千里,将命运的无常改写成一种必然。 曾经严嵇总会想,如果当初他做出改变,是不是一切就不会通向现在的结局。 但是现在他却明白,他与陆江初只会有那样的结局。 在他们的关系之中,陆江初就像一个编剧一样,早就设想好了一切。 他们会离婚是陆江初一开始就想好的事情,而他的改变,不过是让通向结局的方式有所变化罢了,但终点还是那个终点。 按理说在意识到这样的现实之后,严嵇应该沮丧,应该痛苦,还应该明智地选择放弃,及时止损。 但是他却不愿意屈服。 陆江初是设想好了那样的结局,但是她并没有设想结局以外的事情。 一个人怎么可能百分百控制自己的情感呢? 她难道对他就真的没有心软吗? 即使他只是一个替身,那他最近的表现,也算得上是个让人满意的替身,不是吗? 严嵇明白自己的被动,他就像是一个参赛者一样,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而命运的现实化身就是陆江初。 他明白陆江初所喜欢的东西,所厌恶的东西,明白她的喜怒哀乐,明白她的变化无常。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