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易家带来的婢女们很快就进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消息:“郎君说他累了,不过来了。” 易桢觉得自己也好累:“不过来就不过来吧,咱们快点。” 她浑身都软绵绵的,被婢女扶起来的时候,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诗“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易桢:“……” 当着这种又纯情又守礼的小奶狗想起这句诗,除了证明她是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成年女性之外没有别的用处了。 “那冒犯嫂嫂了。”杜常清很有些局促,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探到她脖颈上,没有接触她的皮肤,又说了一遍敬语:“冒犯嫂嫂了,咒印在这里。” 易桢看不见他做了什么,在某个刹那她忽然就能够动了,像是钉在骨子里的枷锁被人卸了下来。 杜常清刚才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十秒钟。 排在第二漫长的是他大半个时辰前和兄长吵架,兄长骂他蠢之后的那十秒。 易姑娘脖颈上的艳红痕迹,他之前只远远瞥了一眼,如今这么近距离接触,方看清楚是怎样的…… 是怎样的…… 杜常清多年清修,和他兄长完全不是一路人,此时甚至想不出形容词,他脑子里读过的经书典籍到处乱窜,窜来窜去,最后只留了一句。 从来说花意,不过此容华。 “好了,那嫂嫂休息吧。”杜常清往后退了几步,把手收到身后去,明明根本没有碰到她的肌体,但是不自觉回想起之前握着她手腕时感觉到的温软触感,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急匆匆地要走。 易桢开口叫他:“等等!那个……我其实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总不能跟着叫小郎君吧,大郎君小郎君什么的也太不成体统了。 杜常清连忙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见她神色迷茫,还把每个字拆出来组了词。 易桢其实只是在迷茫为什么他们家一对亲兄弟不同姓,是父母和离还是怎么着。但此时见他神色严肃,像是小孩子第一天上学告诉班主任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忍不住笑了出来,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句:“好的,今日麻烦……常清了。” 她原本想叫全名的,但是那一瞬间忽然想起姬金吾是多么在乎他那个弟弟,鬼使神差的,便这么唤了一声。 眼前的白衣少年果然表情都不对了,胡乱应了一声,逃跑一样推开门出去了。 对不起她有罪下次还敢。 易桢低眉问身边的侍女:“小郎君今年多大了?” 一旁的婢女笑道:“小郎君与咱们姑爷是双生子啊,今年也是昌黎之年。” 易桢:“对哦,我糊涂了。” 还是性格在起作用,明明这两兄弟同岁,但是易桢就是觉得姬金吾要大杜常清个十几岁。 “小郎君于修行上极有天赋,现在已经是上品修士了,夫人和他关系好些,日后总是有好处的。” 易桢被指引着往浴室走去,心里默默地想着:很有天赋的小杜弟弟学了至少二十五年,才成为上品修士,可以一刀捅进张苍的胸膛里。 她就算是小杜弟弟那样的天才,也至少要二十五年,才能和张苍正面刚,而这二十五年里,张苍必定不会停下来等她。 易桢仿佛在做什么后车追前车的小学奥数题,一时间觉得头都大了。但是这么乱七八糟地发了会儿呆,脱掉衣服进了水池,热水漫上肩头,她忽然觉得卸下了一身的疲累,头上的血条在缓慢地回复。 明天会更好的,她要好好活着。不要失望,不要伤心,要活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