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半路杀出个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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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丞相这边,也觉得这远房的侄女说话不像样,不由暗暗给身边的陈荷儿她爹使眼色,陈荷儿她爹明白了,也就给陈荷儿使眼色。

    “夫人说得是,两个小辈,不懂事,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侯爷心里不痛快也是有的。下官和侯爷同朝为官多年,虽不甚相交,可是也知道侯爷素来的为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个伤了彼此和气。如今咱们还是商量着,该如何妥善处置此事,免得传扬出去,虽说鄙侄女是个姑娘家,难免更会遭人非议,可是她肚子里,到底是侯府的孙子啊,怎么也不该凭空受这种委屈,夫人您说是不是?”

    萧杏花笑了笑:“说的是,所以我想着,好歹把这位陈姑娘接到府里来,好好养着。”

    这话一出,左丞相连连点头:“这才是正理,这才是正理!”

    旁边的陈荷儿自然是喜得不敢相信,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喜极而泣,捂着嘴儿高兴。

    她是没想到,她竟然真得可以踏入这侯门之地当儿媳妇了。

    只要顺利生下肚子里这胎,到时候她还能怕谁?府里两个儿媳妇,虽说是明媒正娶,可是眼底下都没个一男半女!

    谁知道接下来,萧杏花又转首,问旁边的秀梅道:“秀梅,你意下如何?”

    秀梅恭敬地上前,柔声道:“若这位姑娘肚子里是千云的骨肉,自然是不敢流落在外,应该接近府里好生养着,可是昨夜里我问过千云了,他并不认这孩子是他的,这么一来,我却是不好说什么的。毕竟咱们接个女子进来养胎,总不能养个野种出来。”

    一个“野种”,顿时让气氛沉重下来。

    萧杏花看着眼前情境,打圆场道:“秀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人家姑娘说是千云的骨肉,那看起来还真应该是的,咱们先接过来养着就是,你说这话,倒是让人家姑娘没脸。”

    秀梅恭敬而坚持地道:“娘,若是这位姑娘无法让千云承认这是他的骨肉,媳妇是坚决不允这姑娘进门的。”

    萧杏花听闻,为难地看了看左丞相:“左丞相,您瞧,这可怎么办?”

    萧战庭从旁,陪着萧杏花是一直保持沉默的,此时却是挑眉道:“夫人,说得也是,若是轻易让这女子进门,却不能知晓她腹中胎儿到底是否千云血脉,岂不是让天底下人耻笑我镇国侯府。”

    这话就极其有分量了,现场陷入了沉默之中。

    最后还是陈荷儿爹提议道:“不是刚才请了御医来吗,御医都诊断过了,咱家荷儿就是一个月前怀的身子,那个时候荷儿不是和二少爷睡过吗?”

    这话说得太直白粗俗,以至于别说秀梅,就连萧杏花心里都生了膈应。

    睡,睡你个大头鬼!

    要脸皮没脸皮,要姿色没姿色的贱丫头,我儿子才不屑去睡!

    不过面上,她还是忍住了。

    “刚才我过来,不是见千云在外面吗,让他进来吧。”

    她这么一说,萧战庭当即命人道:“请二少爷。”

    原来萧千尧陪着自己萧千云出门,两个人打算去着人调查这件事,后来想想,还是先找爹请示下,这一请示,便知道人家左丞相找上门来了。

    当即他们便被爹的侍卫请到了一处,命他们先不必进去。

    这期间,哥俩想到这件事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萧千尧自然是拍着弟弟肩膀,好生无奈,而萧千云一直抿着唇,微微拧着眉,也不怎么说话。

    如今萧战庭请他们过来,他们自然听令进了前厅。

    陈荷儿原本是站在自己爹身后的,此时见到萧千云进来了,顿时眼里燃气希望,咬着唇儿,两串泪珠儿扑簌簌地落下:“二少爷,二少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若不救我,事情也不至于闹到这般田地……”

    说着,她颤巍巍地走上前,仿佛要去走到萧千云面前,谁知道刚走到距离萧千云三四步之处,身子一歪,就是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闺女,闺女你没事吧?”陈荷儿爹满是担忧地喊道。

    “侄女?”左丞相皱眉。

    可是这两个人除了担忧,也只是作势抬抬屁股,却并没有要过去扶住陈荷儿的意思。

    陈荷儿晕到了一半,却仿佛又没晕,半睁不睁着眼,含着泪,望定了萧千云。

    “二少爷,是我拖累了你,我便是死——”

    她咬咬唇,眉眼间透出不知道多少可怜:“为你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说着,这才再没有什么犹豫,身子一歪,就倒下了。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倒下去的柔软无辜的姑娘。

    萧杏花是依然笑着,脸色都不变一下。

    秀梅是眼底泛起一丝不屑。

    萧战庭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之后便状若无事地取了旁边镂空小编筐里的栗子,剥了来,要喂给萧杏花。

    屁股已经离开椅子的左丞相,以及迈开腿作势要担忧地扶起女儿的陈荷儿她爹,当看到这番情境后,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萧千云身上。

    萧千云,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弱女子,一个可能坏了他血脉的弱女子倒下,总该扶起来吧?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看得大失所望,紧紧皱起了眉头。

    萧千云,其实在外间,已经知道了前厅中的种种情境。

    他现在只觉得悔恨不已,想起自己之前对这个女子的怜惜,还有她哭啼啼倒在街道上的情境,反感厌恶至极。

    如今漠然地望着这个女子假惺惺要摔不摔地作势倒下,那倒下的姿势,都透着一股子拿腔作势。

    他不由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到底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灌了黄汤睁不开眼来,怎么就被这么下作的手段给蒙蔽了呢?

    他满脸厌烦地扫了眼地上倒下的女人,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抬脚走到了父母身旁,向父母见了礼。

    “爹,娘,你们叫我?”

    “千云,这是当今左丞相,你认识的,还有这位是陈荷儿姑娘的父亲。如今我且问你,你要如实答来,那位姑娘肚子里的孩儿,到底是不是你的血脉?”

    谁知道萧战庭刚问出这话,那边陈荷儿爹便忙道:“侯爷,二少爷并不知情,问他怕是没用!”

    萧战庭自然是根本没把这什么陈荷儿的爹放在眼里的,依他的意思,直接赶出去就是。赶出后,再把左丞相弄了个什么乡下远亲设计给他家儿子挖坑的事,往外一说,谁会以为那个什么野种是他家儿子的?便真以为是,他们萧家就是不认这么个野种,谁又会说什么?

    只是萧杏花心疼儿媳妇,想拔掉儿媳妇心里那根刺,他也就任凭她去就是了。

    如今见陈荷儿这么说,不免冷笑:“怎么,当我镇国侯府的少爷是傻子,是不是自己的种都不知?还要你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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