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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马关先参加了佟无为的葬礼，佟家哥哥和弟弟过来料理后事，敢于协助者，除了艾杰清和李马关之外，只有钱永明、吴定昌等一些无形县老乡。漕帮同样遁了，不闻不问，几位大佬仅有杜镛出现，算是完成了道义。佟无为葬于老家依山傍水一处墓地。下葬时两个幼子一个四岁、一个三岁，在老家抚育。

    按洪敬武的意愿，是要回家乡安葬的，依旧是吊唁人马稀少。待到李马关等协助处理完佟无为的后事，洪敬武英灵还在代郡。期间山田良政兄弟怒了，动用了在东岛陆军的关系，由宫崎滔天出面，灵柩运回岳麓郡。

    新任大总统黎公黎黄西，这位曾经和洪敬武关系错综复杂的人物，在洪敬武去世后，力推《国葬法》，待国会通过法案之后，追赠洪敬武为陆军上将，予以国葬，给了洪敬武最后的荣光。同样受益国葬的还有蔡雪泊。《国葬法》通过之时，佟无为已安眠，未进行重葬。

    洪敬武国葬之日，宫崎滔天、李马关等作为身前挚友，特地从代郡到达岳麓山下。代表四会同盟过来的是何颂云，算岳麓郡同乡及再兴会一派新任领袖。其余三会主要领袖，关系不错的，以私人身份过来提前吊唁一下，国葬当天并不出现。

    在岳麓郡的时候，宫崎滔天收到肖森和石达开的联名信。信中称赞宫崎滔天“高谊贯于日月，精神动乎鬼神。”马屁拍过，提出拜见一下。肖森和石达开是以什么身份呢？信中比较谦虚，自称“岳麓学生，尝读诗书。”而宫崎滔天是什么身份呢？宫崎滔天为了支持东陆国家大一统，把自己的家里的钱全部抢光，对自己的老婆孩子说：“我能挣到活动的经费，不能挣到养家的经费，各位自食其力去吧。”直接让老婆孩子净身出户了。有一次，他联系的军火商不给供货，一怒之下，自己从事这项伟大的事业。宫崎滔天就是亚洲运动的孵化器，一贯喜欢从青年才俊中寻找种子，然后安排资助这些种子学习相应的政治军事经济知识，最后负责给这些人介绍工作，送到各个派别和同盟里去。然后费尽心机坑蒙拐骗找经费，拿到经费之后贩卖军火，一条龙服务，堪称典范。最典范的事情是，他把这些经历写了一本书，名字就是《三十三年之梦》，在东陆各地翻译成各种文字出版，翻译者之一，就是章士钊。

    所以，宫崎滔天是这些年来有名的青年导师，各国政治圈里绝对的大v。每到一地，总能收到青年来信。李马关和艾杰清这时还不算著名人物，沾了已故英雄佟无为的光，宫崎滔天随便带过来帮助打杂——明星出面，总会有一些助理的。当然，另外还要说宫崎滔天够仁义，孙权不来，他不在乎，他不怕别人说他和洪敬武关系好。

    肖森和石达开这个马屁拍的实际上恰到好处，宫崎滔天当得起——然而不幸的是，作为著名青年导师，敢于这么拍的人实在太多，而肖森等又秉承了谦虚谨慎的传统，没有吹自己手头有改变世界的方案。所以宫崎滔天没打算见，让艾杰清和李马关代拟回信。

    “写一封热情洋溢的回信，盖我的签名章，约见就算了。”

    艾杰清打算执行，这样的信这两天已经写了十几封了，却李马关拦住了。“这等书法，有虎踞龙盘的气息，我们见一见吧，以后打拼正好缺人。”

    最终，艾杰清和李马关带队，加上小杂鱼几个，在一家菜馆会见了肖森和石达开。肖森和石达开恰同学少年，书生意气。艾杰清一口会稽官话，号称持有东岛陆军士官学校的文凭，李马关，李马关就没读过书，但是手头各种“艺术家”称号不少。加上两边都还年轻，倒也显得旗鼓相当。

    艾杰清的学历究竟如何？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艾杰清和李马关算是患难与共，就没有保密。艾杰清首先声称自己是靴城陆军速成学堂毕业，这是赤裸裸的高学历炫耀。李马关研究了相应奏章之后，觉得这玩意在袁绍的两洋军事教育体系里，在陆军小学堂、陆军中学堂之后，属于随营学堂，最早叫两洋行营将弁学堂，后来军人闹饷哗变，原地址建设了陆军速成学堂、陆军军官学堂、陆军预备大学堂，军官学堂和大学堂是正牌军事教育，速成学堂纯扯淡，那根本就是给没有办法到两洋军队实习的二代们混过渡学历的地方，办了没多久，这学校后来就停办了。

    “等咱有朝一日打到靴城，就把速成学堂之前的事情，借口哗变之中烧毁，把停办的文件和陆军大学的文件弄到一起，改成合并，这样这块学历就没问题了。”

    然后艾杰清在东岛，实际上是振武学校，这个学校连佟无为的东斌都不如，东斌还属于军校体系，虽然算野鸡军校，振武学校是个神马玩意呢？和各个地方办的少林武校差不多，能在少林边上冠名的，算正宗，办理地点在塔沟的，算体系内，在外地因为没人管，名字随便挂，根本就连野鸡学校都不如，算是武术兴趣班。振武学校就这么一个玩意，军事教育内容不到五分之一。然而，艾杰清在东岛期间，主要跟着佟无为瞎混了，比如孙权医生缺钱，开个演讲，艾杰清基本上会被佟无为安排做点杂活，搬凳子，看大门，收门票，防止捐款逃离神马的。孙权医生的演讲，并不都是佟无为组织，所以艾杰清这样的二线红棍什么的还有来回调用的可能，佟无为为了推荐艾杰清，给艾杰清编造的学历可不是振武学校，而是士官学校第六期。

    吹出去的学历，泼出去的水——这个唐骏深有体会。

    在佟无为赴美考察之际，艾杰清从李马关那里拿了五万银元，找到第六期同学会负责人柳宗极，在同学录上补了自己的名字。这五万银元，柳宗极和第六期其他人分了。艾杰清的朋友章群，那是艾杰清的亲同学，一路从靴城速成读到振武学校的，待到佟无为等流亡海外的时候，章群护送，顺便去了东岛，恰逢留学政策调整，章群反而补充了一个正牌的士官第十期。于是每次参加同学会，经常是章群向各位学弟介绍，这是第六期的师兄艾杰清，学的是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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