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太子长琴施相救-《血咒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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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疏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九栗,元神微弱就剩最后一丝气息,便先将九栗交给了绿衣女子。

    绿衣女子抱着九栗走出大殿,朝停在半空中的一架华丽的云辇上飞去,那云辇的外面分别有两个女子守护,云辇内的主人却看不清楚。

    一直坐在榻上的瑛华公主,在众人都惊慌失措的时候,一双眸子是疏离的淡然,仿佛别人的生死都与她无关。此刻看见那云辇,眼眸中突然显出激动的光彩,她盯着那云辇,缓缓从殿上走下来,袖子里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九栗的世界又陷入了一片漆黑,在混沌的世界里九栗只残存了一丝清醒的意识,在那唯一的一丝清醒面前,九栗痛苦地挣扎着,浑身的细胞都在嘶喊:“你是一个不该出生的孽种,你的母亲是凶手,杀了你最亲的人。”她努力抵抗与否认,冷汗不断地从额间滑落,但那句话就像是刻在她脑子里的烙印,怎么也挥出不去。

    久而久之,她真的相信了那句话,她相信了自己就是一个不该出生的人,生命里充斥着无法继续活下去的绝望,于是身子向更沉重的深渊跌去。

    九栗不知道自己跌落了多久,不知不觉间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再向下跌落了,漆黑混沌的世界里逐渐有了一丝光,光的尽头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一伸手就可以触到他,但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

    那人向她伸出手,低沉的嗓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声音:“你不该因为外人的一句话就失去了判断。”

    这句话如同一记闷雷重重地敲击九栗的四肢百骸,她突然想起了夜疏的脸,想起了与猫灵玄女的决斗,想起了她说过的话,是了,她记忆中父皇和母后是那样的恩爱,也那样的疼爱她,她怎么能因为外人的一句话就怀疑他们呢。

    在想明白的那一刹那,她全身的意识开始回归,她的身子也不再没有知觉,而是开始了一波又一波令她无法忍受的疼痛,她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疼痛,就像被许多把剑割裂后的感觉一样。眼皮虽然沉重,但是外面温暖的光晕还是让她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位陌生的男子,雍容华贵气质如兰,沉静温和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男子见她已醒,挥手叫旁边的婢女:“阿鸾,将药喂给她。”

    一位绿衣女子端来一碗透明状的药,对她恭敬说道,“姑娘,这是可以消除你身上伤痛的药,尽快喝了它。”九栗还没有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她吃力地从榻上坐起,喝了阿鸾端给她的药,身上的疼痛果然消减了很多。

    九栗环顾四周,这间屋子虽不大却布置的精巧,方才的男子坐在窗边,窗外是奔腾翻滚的白云,原来自己竟然在一架云辇里。九栗心中惊异,不知道自己置身于何处。

    阿鸾似乎看出了九栗心中的疑惑,她将手中的药碗放下,笑着对九栗说:“姑娘在与猫灵玄女比试中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是我家公子救了姑娘。”

    九栗想起了梦中那个低沉的男声,想必就是眼前这位公子的声音,没想到他竟然能看出人的顾虑。正准备起身道谢,突然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是看到夜疏也进入了猫灵玄女的琵琶里的,自己只道昏迷了后有夜疏的周旋应该会无大事,竟然忘了她与夜疏有性命关联的契约。

    于是急忙道:“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是我家公子还在和猫灵玄女决斗,我要赶快去帮他才是。”

    男子失笑:“你已在我的云辇里昏迷了一天一夜,宴会早就结束了。不过你放心,你家公子没事,你若身子无大碍了,可下云辇去找你家公子。”

    九栗再次道谢,眼前的男子绝对受过完整的礼教,雍容大度的气质与一般人不同。

    云辇外面夜疏长身而立,云畔已现出原形化为了一只雪白的矔疏兽立在夜疏的身侧,一人一兽仿若天神下凡。

    夜疏表情难测,倒是矔疏兽一双大眼睛欣喜地看着九栗,对她的康复表示高兴。劫后余生,九栗不禁飞奔过去开心地抱住云畔的脖子,在他颈上的一圈白毛上使劲蹭着。云畔好歹是个已能化为人形的男生,对九栗不避嫌的亲昵十分不自在,轻轻地后仰想要挣脱她,没料到九栗却抱得愈发紧了。云畔挣脱不过温和的眸子弯成月牙状,再未挣扎由着她去了。

    夜疏看着九栗与云畔,眼眸终于有点温度,下一瞬他对云辇旁的男子微微颔首表示谢意,男子点点头。

    九栗跟云畔腻歪了一阵,再看面前的两个男子只是沉默地站着彼此相望,气氛颇为古怪。她转头问夜疏:“那猫灵玄女没有伤到你吧。”

    夜疏视线转向九栗,摇了摇头道:“你无碍便好。”

    九栗吐了吐舌头,对云辇里的男子挥手道别,然后和夜疏骑着矔疏兽云畔一起回慕容王侯府了。

    隐匿着的树丛里,一位女子对身边的锦衣男子恭敬道:“主上,长老吩咐宴会结束后,您须尽快回青丘处理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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