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过错-《这个屋里》


    第(2/3)页

    我堂姐先是听说“河那边的姑婆婆说她拿了她家的袜子”,堂姐争气,从此以后不去她家里了,不见她。我是信我堂姐的,她是那么的可爱!

    一次,我和奶奶过公路,就是朱家浜下木马组的坡旁边。路边的菜园地里有个妇人在菜园里忙活儿,她问奶奶:“问你个事,游婶娘,您妹坨有没有采摘我家菜园里的洋姜?我只问下,我的洋姜……”

    “哎哟!您就怀疑她?”奶奶不甘心地回答道。

    我觉得这妇人可恶,她就以为只有她家菜园里有洋姜!

    我最大的乐趣,就是自己能做好老师布置的题目,和看见同班同学回答不出老师的问题,这样我很欢喜!还有,每天放学回家收看《动画城》和《大风车》栏目,也是我的最爱!

    《海尔兄弟》是经常播放的动画片,很好看的,我喜欢。里面没有太多惊悚的内容,虽说有惊悚的历险情节,但是每次脱险之后,都能获得新的知识,我喜欢他们的解说。

    《莫克和田田》讲的是两只老鼠兄妹奋斗历险的故事。在动画的最后一集,一群老鼠战胜了它们的敌人,取得了胜利!

    之后的动画片是《孪生兄妹》,这部动画讲述的是两兄妹的愉快生活!对我更具吸引力的是动画中的场景,在河中央有块岛,兄妹经常划船去岛中央玩。这引起了我的构思。我想象着……我和妹妹,只有我和妹妹两个人,我划着船,去岛上。岛的周围被河流圈着,河外面的敌人就进不来,岛上的动物会说话,这好不愉快!看这个动画片,看过之后,能让我想入非非。自己过着岛上的生活,只要情景沉浸在脑海里,加以润色,你就能过上美好的生活!

    《大风车》里面有个情节让我思想了好久,一个男孩掉进河里。他掉进河里后,失去了意识,然后居然有一个漂亮的仙女游过来,想必来救他的。我立马在脑海里就换成了我自己,想象着自己掉进水里……

    我意识早熟,这只有弗洛伊德才能作出解释。

    这阵子,父亲难得每天早上太阳升起后才去收电费。我从房里背起书包去上学,看见父亲用他买的那把“抓抓梳”,对着镜子梳理头发。男人梳头,原本不足为怪,可奇怪的是父亲的表情。他洋溢着微笑,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对着镜中的自己一往情深!

    他是从哪个角度觉得自己长得还可以?男人的魅力在于劳动!我看了真恶心,他心里面只有他自己。

    父亲被投诉了。

    有一天早上,天冷了很多。穿好衣服,冻的人打哆嗦,尽管外面冒出日头,可早上的气温就是很低。电管站来了一个方头方脸的人,穿着军装,走进屋里。看外表一表人才,不菲的精干。父亲赶忙搬了一把椅子到堂屋里,让他坐下。父亲拿来一个土炉,上面堆了一些柴火,弄了一胶瓶柴油,往上面一泼,再打火机一点,火就燃起来了!

    父亲满脸堆笑,嘴巴笑歪了,他醒了一把鼻涕,在来客面前显得十分恭谨。

    来的人神色自若,气度非凡!想必皮鞋里面的脚掌需要活动,所以坐下来后皮鞋前端惬意地拍打着地面。

    他说道:“爱儿,有人举报你,说你收的电费打麻将了?”

    父亲一听,仿佛满腹委屈!但牢骚要止住轻轻的发,这跟奶奶曾经在餐桌上埋怨他不一样。父亲回答道:“听人家讲?我一个人,两个娃儿带起……俺的娘一说她,她又说别人说她了……”

    “那是你自己家里的事,我讲的是另外一码事!”来客应该是父亲的上司,他和父亲讲了一阵,没讲几句,我当时站在旁边。

    他下去了,奶奶亲切地叫他留下来吃饭。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就下塌子去了。

    我们这个家就村里而言,应该是干部们落脚频率较多的一户人家。从心里面讲,我不喜欢父亲的朋友,如同讨厌菩萨;前者夺走了父亲,后者夺走了爷爷奶奶。

    有次曹家冲的新华来我们家落脚,不过只有奶奶在家。奶奶在堂屋里烧了火,他和奶奶就在堂屋里边烤火边聊天。我对他们没好感,甚至心中憎恶。奶奶和他在火坑边聊天,我总是隔三差五捣蛋。拿一个石子儿什么的,扔过去!

    奶奶骂道:“哎呀你不搞!”

    我赶紧跑开,又重新捡起石子。小心谨慎地靠近大门边,扔过去,然后赶紧跑开。

    只听得奶奶骂道:“只他老家伙把他有整!”

    我又扔了一枚石子儿,听见新华骂道:“这屁娃硬要搞是吧!”

    我听到他的怒声,心里越发恼怒,越发要捣蛋。捡了几枚石子儿,这次走到大门槛那里,索性直接面对面举起石子儿对准他。他从腰上取出一个物什,露出刀尖,说道:“老子咧……你丢、你丢!把你的xx给割了!”

    我吓得赶紧跑开,躲到偏屋后沟那里去了。

    我心跳不止,怕他追过来。头伸过土墙朝堂屋那边望过去,还好他没追来。我心中愤懑,不服输。我斗起胆来,又朝大门那边静悄悄走过去。我听见他和奶奶谈话的声音,于是抓着一把石子儿就朝火坑那里扔过去!跑开!

    听到后面传来喝骂声,我心中“嘻嘻!”躲在偏屋后沟墙的后面,偷眼朝塌子里瞅瞅,又缩回来不让被发现。新华总算出来了,嘴里嘟噜着骂我。他出了塌子,径直去了。

    晚上睡着了,突然被剧烈的吼声惊醒了!醒来,只听见塌子里传来:“我要看你的账本儿!”此人声如豺狼,原来世上有比我父亲更狠的人。

    接着是父亲的声音:“你看哪,你看!”

    房间里冲进来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同是木马组的xx的父亲。他们两个人顷刻之间就会打起来似的。我担心的是父亲,父亲虽然凶恶,但真正到了外人面前,他的凶恶就不值一提。听说,村里的一些人就是当着父亲的面,讲明:“不交电费!”

    父亲没用,又喜欢在奶奶跟前说,之后惹得奶奶和恶棍起冲突。

    我不明白父亲,这电工做的了就做,做不了就在家和爷爷种田,不好吗?

    父亲说道:“xx硬是讲的‘不交’!‘不交你又哪么搞!’”

    “整个xxx一队的人都在偷电!”

    他跟家里人说有什么用?所谓偷电就是把居民用电的主线不经过电表直接接上自家的输送电线上,也就是电表的前端。

    想起这些都头大!父亲自己不顾家,嗜赌,一些强人就巴不得起哄欺侮父亲。

    我头上的头发,痒,但头发本身却很光滑、油亮。家里除了奶奶有洗发水,我们孩子是没有的。父亲的钱可以用来赌,他自己也不舍得买洗发用品。之前用过洗发膏,后来洗发膏也没用了,就用洗衣粉洗头。用洗衣粉洗头是什么滋味?我不敢体会。看见父亲用洗衣粉洗头,我得躲得远远的,他搞不好会命令你和他一起用洗衣粉洗头的!

    不知是多久的频率,估计是个把月。有个剃头匠,会来给木马组的老倌子剃头,剃的都是短发,很短的。给爷爷剃了头之后,爷爷会叫我也剃了。我多半会躲,奶奶一阵骂之后我多半会服从。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