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慕名而来-《不是吧君子也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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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削弱保离派文官,这一点上,陛下与卫氏双王的利益一致,然而,敲打卫氏双王,限制他们脱缰乱来,亦是夫子他们与陛下心照不宣的默认态度。

    “夫子还是顾全大局的,眼下销假回朝,某种意义上代表着此轮洗牌暂时结束,陛下应该不会再大动干戈对朝堂操刀了,洛阳那边的局势算是趋于平衡……

    “现在,就等待下一轮开端洗牌。”

    离大郎不禁问道:

    “那被罢免的季大人,还有贬官的李刺史、魏刺史他们呢?怎么处理。”

    欧阳戎摇摇头,沉默不语。

    一直安静倾听的离裹儿,坐在最远处,低头撸猫,轻声:

    “自然是成牺牲品,祖母自然要把最不听话的剔除。”

    书房内,霎时间,有些安静起来。

    欧阳戎转头,朝表情遗憾同情的离大郎道:

    “相王府,与渐有起色的咱们,才是夫子领头的保离派的根本利益,也是凝聚派系的核心,是名分,是大义,不能有失。

    “只要能保住这二者,很多都是暂可以牺牲掉的。”

    “喏。”谢令姜递了颗削皮的梨给大师兄,回过头,轻叹说:

    “阿父信里说的,前些日子在洛阳见夫子,老人家鬓角霜白许多,阿父以前曾说,只要还是选择在神都那场棋盘上玩,有很多规则必须遵守……”

    众人沉默了会儿,欧阳戎转头,朝离闲与离大郎道:

    “伯父与其担忧害怕,不如做好眼下之事,咱们只差一步之遥,这一步既近在咫尺,又宛如天堑。”

    他食指竖起:“只有走到那个高度,咱们才能改变这些。”

    离裹儿放下猫儿,掐指轻吟:

    “上九,亢龙有悔。初九,潜龙勿用,那么现在是……”

    欧阳戎啃了口梨肉,垂目: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看着脸色平静、没有视线交换却默契对话的二人,众人面面相觑。

    谢令姜突然伸手,拿过大师兄手里剩半的梨子,不嫌口水的咬了一口。

    众人一愣……

    这场开春世界的朝堂风波的平息,令各地方官府人心稍定了些,也让天下不少有心之人松了口气。

    伴随名声的远扬,欧阳戎发现了一些做名人的烦恼。

    或许是女皇陛下最新颁布的圣旨末尾提了一嘴,表扬推迟两万贯脂粉钱的江州大堂。

    也可能是嗅到了什么特殊的风声。

    扬州、太原、桂州等造像三洲,纷纷派人前来江州大堂,拜访欧阳长史,观摩经验。

    随后几日,这三州的使者相续到来,欧阳戎颇为无奈,接待起来。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与扬州、太原这两个富饶州府只派一些低品官吏前来学习不同。

    桂州那边,竟然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不久前发生的桂州惨案的主角之一,桂州长史,蓝长浩。

    欧阳戎听到陈参军禀报此事时,不禁放下手中文书,眉头挑起。

    他听过此人,不仅仅是在桂州惨案。

    这个蓝长浩,扬州人氏,乃是开皇二年的登科进士,比欧阳戎早上七年。

    开皇二年登科时的年龄也很年轻,仅比登科时的欧阳戎大两岁。

    此时的科举大多被门阀垄断,来自南方的寒门进士本就极少,每年寥寥几位。

    蓝长浩,是在欧阳戎这位最年轻南方进士诞生前,比较有名的一位。

    不过让他首次出名之事,发生在他进士登科后不久。

    蓝长浩自以为大材小用,才高位卑,直接上书当时一位同乡出身的宰相,语不惊人死不休:

    “百姓饿欲死,公何不举贤自代,让位请归?”

    虽然乾、周两朝诸科之中,进士科最为荣显,被称之为“一品白衫”,但一位刚入官场的进士,对当朝宰相说出这种话,也是狂到没边了。

    当时那位老宰相自然肚子里撑了艘船,一笑置之,未去搭理。

    但此事也被当时的洛阳士林,作为一桩笑谈。

    不过,这蓝长浩还是有些才能的,否则也不至于年纪刚刚而立,就混到桂州长史的位置。

    当然,若是与欧阳戎这种方才弱冠、就官居富饶上州长史的家伙比,自然差上一截。

    人比人,气死人……

    此前那场桂州惨案,闹得挺大。

    只不过,这位蓝长史并没有受到太多波及,只被罚俸三年。

    这可能与桂州的特殊情况有关。

    桂州位于岭南道西隅,十分偏远,毗邻不少羁縻州,也就是蛮夷土司聚集的边境州,治安并不太好,有不少汉家儿郎囤田驻兵。

    这一任桂州刺史因犯事被黜,暂由熟悉当地事务的长史蓝长浩代领州务。

    而桂州惨案,虽影响不好,但也算是地方官府一向强势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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